孔子也受益于这种新闻开放,他虽然身居鲁,却对天下事了如指掌许
孔子也受益于这种新闻开放,他虽然身居鲁,却对天下事了如指掌。许多鲁国之外的重要人物,比如管仲、姜小白、晏婴、赵盾、子产等人,都被孔子拿来品头论足。
其中孔子对管仲和子产的评价是极高的,对于管仲辅佐姜小白九合诸侯,一匡天下,孔子从民族大义的角度称赞管仲:“微管仲,吾将被发左袄矣。”至于子产,孔子也不吝笔墨,把子产吹得天上有,地上无,一代治政楷模,不过子产都当之无愧。
孔子不仅能风闻各国顶尖人物,更重要的,他还有机会离开鲁国,去各国游历讲学,这也拜诸国实行开放政策所赐。孔子游历天下,见过许多人中龙凤,但其中有一个人物,其身后的社会影响丝毫不逊于孔子,也是中国少数的世界级名人,这个人就是老子(李耳)。因篇幅所限,孔子见老子的事情,将放在后文进行详解,在此略过。
这次孔子去东周见老子,并非个人行为,而是受鲁昭公差遣的半官方行为,具体推荐人是鲁国大夫南宫敬叔。孔子应该是以鲁国文化交流大使的身份去东周的,所以鲁昭公资助了孔子的路费,包括一乘车、两匹马,外加一个仆从。孔子并非一个人单独前往,而是带着几个学生,比如颜回、子路等人,算是一个小型的访问团。
鲁昭公对孔子是非常敬重的,如果从派系上来讲,孔子是鲁昭公的嫡系人马,但此时的鲁昭公已经无法对鲁国的权力进行有效控制了。当时的鲁国官场有三大门派,史称“三桓”:季孙任司徒兼宗宰,叔孙任司马兼宗伯,孟孙任司空兼司寇,实行“三权分立”。特别是季孙家族,几乎控制着鲁国官场的半壁江山,鲁昭公已经被架空成了“精神领袖”,这也是孔子在官场上的地位迟迟得不到升迁的重要原因之一。
虽然鲁昭公手上也有一支自己的部队,但整体实力远不如季孙氏,更何况季孙氏已经和另外两家结成了攻守同盟,鲁昭公根本看不到胜利的希望。手下大臣劝鲁昭公不要拿鸡蛋往石头上碰,过程很华丽,结果很难看。
鲁昭公和三国魏高贵乡公曹髦的性格很像,都不甘心最高权力被人所夺,准备对这些权臣动手。但鲁昭公忽略了两个问题,一是叔孙、孟孙是不会坐等季孙倒掉的,否则等着吃刀头面的就是他们两家。二是鲁昭公军队对国君的忠诚度。
事实证明了鲁昭公在这两点上的疏忽导致了他除奸计划的惨败,叔孙的军队在鲁昭公背后狠插一刀,孟孙的军队也跑来打了两桶油。更让鲁昭公无法接受的是,自己的军队居然毫无斗志,面对强敌,一哄而散,大臣郈昭伯被孟孙所杀。
鲁国已经没有办法再待下去了,鲁昭公唯一能逃亡避难的地方,只能是相近的齐国。齐景公对鲁昭公还算客气,以国礼待之,鲁昭公虽然失去了鲁公的尊贵地位,但至少可以在齐国当个寓公,总比被那三个贼人做掉要好。这一年是鲁昭公在位的第二十五年九月,也就是公元前517年,距离孔子离周还鲁,只有一年。
对孔子有知遇之恩的鲁昭公逃往齐国,孔子紧接着就要面临一个现实的问题,他是留在鲁国当炮灰,还是跟着鲁昭公去齐国。留下来肯定是不行的,三家都是追名逐利之徒,孔子在这种人手下做事,别说做出一番事业,脑袋哪天被借走都不知道。
特别是季孙氏,僭用天子八佾舞,被孔子一顿臭骂:“八佾舞于庭,是可忍也,孰不可忍也”,说的就是季孙氏。和季孙的梁子已经结下,留下来会有孔子的好果子吃吗?所以现在来看,追随鲁昭公入齐是比较划算的,如果鲁昭公有朝一日能回到鲁国执政,孔子作为扈从大臣,自然可以分到一块大饼。
鲁国在齐国之南,孔子从鲁至齐,就必须经过泰山,而孔子一行在泰山南侧的荒郊野地遇到了一位哭祭丈夫的妇人,从而引出了孔子一段著名的论断“苛政猛于虎”。两千五百多年前,泰山周围老虎成堆,所以老虎伤人事件层出不穷,这位妇人的舅舅、丈夫和儿子都是被老虎咬死的。
孔子派学生子贡问这个妇人:“既然老虎伤人,你何不离开泰山以避虎患?”妇人的回答让人心酸:“此地虽有虎,但无苛暴之政。”子贡回来告诉孔子,孔子叹道:“苛政猛于虎。”
虽然后人怀疑孔子在泰山说“苛政猛于虎”于史无据,因为只有《孔子家语·正论解》记载了这件事情,但这句话可以确定是孔子所说,这是最重要的。孔子出身于社会中下层,在基层工作过,接过地气,了解民间疾苦。虽然孔子是举世闻名的教育家、思想家,其实他还是一个著名的社会活动家,他周游列国的目的,一方面是传经授道,另一方面是进行社会调查,为自己的理论寻找现实依据。
历史上曾经存在过两个孔子,一个是真实的、具有真性情的、悲天悯人、疾恶如仇,甚至有老顽童本色的可爱孔子,一个是面目庄严、呆板教条、供在庙里给人朝拜的孔子。前一个孔子是真的,后一个孔子其实是后人根据自己的统治需要而打造出来的人造偶像,和孔子本人没有关系。
孔子是一个伟大的理想主义者,他希望能用公平与正义改变这个人吃人的世界,至少要有一定程度上的纠偏。但当孔子面对权贵集团时,就像王安石变法时才发现所有人都成了他的敌人一样,他们什么都改变不了。